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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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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家的事如何,暫且不表。

蘇沁沁開開心心地開始了她的幼兒園生活。

期間,吳宜書也曾經刁難過她,但是都被她很好的避免了。

蘇沁沁不是一個能夠主動去欺負人的女孩,這是她的性格養成的。

但是卻是一個,遇到危險有著超高的直覺,這跟在童家生活這三年多有關。

童家對她的傷害太大,養成了她這種對危險系數的靈敏度。

至於盛祈對她的保護,蘇沁沁並沒有覺得有多感動。

她早在有了前世那些記憶之後,就對盛祈有著自動避讓的屬性。不管他現在對她如何的好,如何的保護,她的骨子裏就刻著他前世的那些傷害,還有在她的記憶裏根深蒂固關於他認錯救命恩人,還有跟童芷結婚的事情,——她在夢裏看到的就是這個情節。

她知道,盛祈曾經去找過吳宜書,還曾經打過人家,威脅過人家,但蘇沁沁一點都沒有感動。

反而覺得有些煩。

想想,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人,總是在你身邊晃悠,你心裏會有多煩?

至於以後會不會感觀,蘇沁沁不知道,她還小,暫時還不考慮這些。

現在她所有的感觀,都是比較直面的,誰讓她討厭,誰讓她不喜歡,那她暫時是不會喜歡得起來的。

就像童家人,除了養父養母,其他人她都討厭。就算以後童家其他人過來討好她,她也一樣不會接受。

道理是一樣的。

在幼兒園見的小朋友多了,她會情不自禁地想起薛振。

這個兒時的夥伴——其實現在她也小,只是五歲半而已。

薛振在她心裏的地位,是不一樣的,僅次於她的親人們。是她最好的朋友,沒有之一。

薛哥哥在哪呢?蘇沁沁心裏默默地問著。

“沁沁,在想什麽呢?”肖嫚突然坐在蘇沁沁身邊,看著她雙手支著下巴,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“還在想幼兒園的事情嗎?”

“我……我在想薛哥哥。”蘇沁沁軟軟地回答。

“薛哥哥?”肖嫚倒是對這“薛哥哥”沒什麽印象,如果蘇睿在這裏,就會想起來,蘇沁沁曾經提過這個“薛哥哥”,但肖嫚不知道。

肖嫚知道的事情,都是米娟告訴她的,還有蘇沁沁偶爾斷斷續續說的一些事情。

至於像薛振和薛家人這些事情,並沒有人告訴她,蘇沁沁也沒有說。

這還是她第一次從女兒的口中聽到一個陌生人的姓名。

“薛哥哥是我的好朋友。”蘇沁沁想了想,“他以前呆在牛棚裏,我幫他,他也幫我。”

肖嫚算是有點聽明白了。沁沁在上崗村呆了三年,那段時間正好是十年運動中後期,聽沁沁的意思,那個小男孩是隨家裏人被下放到牛棚的。

能夠被下放到牛棚的,那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,不是知識分子,就是有社會背景。普通人還真不會去那地方,更不會被打成牛鬼蛇神。

“這個薛哥哥……你知道他是哪裏人?”平常,肖嫚不會去問這些問題,但這問題是關於女兒的,她就有了興趣。

蘇沁沁的頭慢慢地低了下去,聲音有些低落:“我不知道。”

當時薛哥哥沒有告訴她,她也沒有問。

當時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逃過童家人的懲罰,如果逃過被迫害,至於其他的,她真的沒有想到那塊去。

而且,以她的年齡,她也不可能想到這塊。

薛振更沒有想到,男孩子向來都大條,何況薛振才七歲,真沒那麽多想法。

“那你想找到他嗎?”肖嫚又問。

蘇沁沁擡起頭,兩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,眼中全是期盼,“我……可以嗎?”

“這有些困難,但是交給你大哥,困難應該不會太大。”

蘇沁沁眼睛頓時一亮。

她從小凳子上跳下來,“我去找哥哥。”“噔噔噔”地跑開了,肖嫚在後面喊都喊不住她。

肖嫚哭笑不得,女兒整個心思都在別人身上,對她這個媽媽反而關心太少,這是好事還是壞事?

但是想到,她和女兒分離那麽多年,女兒現在還沒有接受她,但她相信,女兒肯定會慢慢接受她的。她不急,可以等。

此時,蘇睿在書房裏,正和蘇長鳴商量著以後創辦蘇氏集團的事情。

蘇氏集團那是勢在必得,早晚的事情。

前世是蘇長鳴最先創辦,後來蘇睿他們慢慢長大了,這企業後來也慢慢地開始交給蘇睿他們。

但如今,重心可能會有所改變。蘇睿最近一直都在準備著,現在上面雖然還沒有真正開放經濟政策,沒有真正的改革開放,但是他們知道,這也是早晚的事情。

等到兩年後,上面就會放開一些政策,支持經濟,支持改革。

吃第一口蛋糕的人,才會真正得到實惠。

蘇氏在前世,就是吃虧在起步太晚。

兩人從談創業到談到沁沁。

沁沁現在是蘇家最關註的,沒有之一。

任何事情都可以放一邊,唯獨沁沁的事情不能放一邊。

創業的事情,因為現在還沒有起來,也不是時機,最多都是先準備起來,父子倆就創業的一些問題細化再細化,準備再準備,早一天談和晚一天談,沒有區別。

但是沁沁的事情,卻絕對不能晚過一天。

就比如沁沁前段時間被小朋友從滑梯上摔下來的事情。

就這個事情,雖然當時盛祈救了沁沁,也報覆回去了,但蘇睿也對這個事情,開始細致的布置。

這事能夠發生一次,但絕對不能發生第一次。他不能次次讓人救,更何況他對盛祈本就看法有點出入,除了盛祈救了沁沁讓他感激之外,其他的,他並沒有對他有絲毫改觀。

作為哥哥,他可以感激,但不代表他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妹妹交給一個連他都不放心的人。

而且,自從沁沁發生了那事之後,就更加的小心了。

這些讓蘇睿對小太陽的上學環境有了些看法。

孩子胡鬧,那每個幼兒園都有,但是關鍵就在於老師能不能管得住。

蘇睿甚至有動過換幼兒園的想法,最後被蘇沁沁自己否定了。

她在幼兒園裏好不容易交到了很多朋友,不想就這樣失去了,再去一個陌生的環境。再說,就能夠保證在陌生的環境裏,就一定能夠避免這種被人欺負的情況?

蘇沁沁從沒想過這些。

她喜歡如今在小太陽時讀書的環境,那裏的小朋友都很好,老師也好。就個別不好,那也是個別而已,不能代表全部。

“阿睿,你對那個盛祈有什麽看法?”

蘇睿:“我對他看法很不好。我就不明白了,當時爺爺怎麽就答應了,定下這個婚事?就盛家那小子,怎麽配得上沁沁?”

蘇長鳴:“你爺爺自有你爺爺的想法,老人家嘛,比較註重情義,盛家對蘇家有恩。”

蘇睿:“對蘇家有恩,那也不能拿沁沁的終身開玩笑不是?”

蘇長鳴:“你爺爺當時定下這個婚約的時候,並沒有明確定的是盛家長孫還是別人。盛家並不只是盛祈一個孫子。”

蘇睿想到盛祈的弟弟,張了張嘴,卻又閉上了。

盛祈的弟弟盛明,倒是個人才。

但也只是人才,至於性子……

蘇睿想起了前世,他跟盛明接觸並不多,只知道這也是個商業鬼才,跟那匹黑馬薛振有的一拼。

當年,商業三巨頭,指的就是他、薛振,和盛明。

盛明給人的形象,一直都是儒雅,是個儒商,但是一個商人,是不可能真正做到儒雅二字的。真的儒雅,真的沒有野心,那在商場上絕對吃虧。

但是盛家,自從把決定權交到他手裏,盛家就越來越厲害,甚至隱隱有超過蘇家的跡象。

盛明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。

如果說一定要跟盛家結親,那盛祈絕對不是一個理想人物。前世那些事情就夠勸退蘇睿了,更不要說現在做的那些很二的事情。

但如果盛家的婚約落在盛明身上,那他倒要觀察觀察,如果沒有發現什麽不對,那他並不反對。

“爸爸,你說得對,如果婚約人選是盛明,那我可以考慮。”

蘇長鳴:“我到時候跟你爺爺商量商量。不過盛祈現在還小,以後的路怎麽走,誰也不知道,人都是可以變的。如果他真的變好了,那也未嘗不可以。”

蘇睿卻反對:“變好了,我也反對,盛祈已經在我心裏出局了。”

蘇長鳴倒是沒有反對,他和蘇睿一樣,對沁沁的關心超乎任何事情。

如果只是以一個朋友去看待別人家的子侄,那麽盛祈怎樣,他不會去太多關註,而且盛祈的一些舉動也沒那麽出格。但如果是以一個未來岳父的心理去看待這件事情,那麽他是零忍耐的。

這事沒得商量。

“這事,也沒成定局,到時候我跟你爺爺商量商量。”

蘇睿表現可以,就算父親不跟爺爺商量這事,最後他也會跟爺爺說的。

不過現在可以放心的是,沁沁對盛祈似乎也沒什麽好感。

這是唯一可以安慰他的。

記得那天盛祈來蘇家找沁沁,他和盛祈的對話,被沁沁看在眼裏聽在耳裏,他曾經問過她,沁沁說不喜歡盛祈。

後來出了幼兒園事件,蘇睿又曾經問過沁沁,對盛祈的看法。沁沁依然說不喜歡。

雖然說小孩子的喜歡會隨時改變,但是至少可以放心,沁沁現在並不喜歡盛祈,這就夠了。

“哥哥……哥哥……”

外面傳來蘇沁沁的喊聲。

蘇睿和辦長鳴的對話,暫時放於一邊。開了門,就看到蘇沁沁就站在外面,蘇睿:“沁沁,找哥哥什麽事?”

蘇沁沁:“哥哥你真的在這裏啊?”探頭探腦,往書房裏看,就看到了書房裏沙發上坐著的蘇長鳴。

她朝蘇長鳴甜甜地笑,又對蘇睿說:“哥哥,我有事情找你,你能夠出來一下嗎?”

蘇長鳴這時走了出來,“沁沁有什麽事情找你哥哥,卻不能讓爸爸知道的?”

蘇沁沁想了想,又搖頭:“能夠讓……嗯,知道。”沒有喊爸爸,“爸爸”兩個字到了嘴邊,卻怎麽也喊不出來。

對於沁沁始終不肯喊“爸爸媽媽”這件事情,蘇長鳴有失落,但沒生氣。

沁沁心裏有抵觸,他能夠理解,他和肖嫚的心理一樣,不急。

“那沁沁就進來吧,爸爸書房裏有好多吃的東西。”蘇長鳴彎腰去抱她。

蘇沁沁掙紮了一下,就讓他抱了。

蘇睿看著,笑著把門關上。

“沁沁,什麽事那麽急?”汗都出來了。

蘇沁沁:“哥哥,你知道薛哥哥家住在哪裏嗎?”

蘇睿:“薛哥哥?”

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世那匹商業黑馬,那個處處跟他作對,總是搶他大訂單的那個薛振。

“就是薛哥哥啊,哥哥忘了嗎?”蘇沁沁有些小受傷。

她明明跟哥哥說過薛哥哥的事情,跟他說了她和薛哥哥從小一起長大,她還把金鎖片交給薛哥哥保管,哥哥怎麽那麽快就忘了?

蘇睿想起來,沁沁說的那個薛哥哥是誰。

“哥哥並不知道他住在哪裏。”如果是前世那個薛振,他或許知道。

薛振的事情被保密得很厲害,他曾經去打聽過有關薛振的情況,但是並沒有打聽出來多少。

只知道他是突然出現在北京的,後來在北京創業。

那是一匹橫沖直撞的黑馬,手段又狠又辣,在商場上鮮少有人是他的對手。

不過後來他打聽出來,薛振曾經也是紅三代。

但也只是打聽出這些,其他的什麽也打聽不出來,薛振保密得有些厲害。

竟然連他都調查不出來,他前面的所有的檔案和歷史都是空白的。

“可是……她說你知道。”沁沁聲音越來越低。

蘇睿:“誰說的?”

“就是你媽媽。”蘇沁沁有些低落。

“那也是你媽媽。”蘇睿有些哭笑不得。

蘇沁沁:“嗯。”

看著她失落的樣子,蘇睿也有些難受:“那你跟哥哥說說他的情況,我去幫你打聽打聽。”

蘇沁沁眼睛又是一亮,“我就知道哥哥能打聽出來。”坐在沙發上,雙腿盤了起來,興奮地跟蘇睿開始說了有關薛振的事情。

“薛哥哥姓薛,叫薛振,他爺爺是幹什麽的我不知道,他爸爸媽媽是幹什麽的,我也不知道,他家裏是哪的,我也不知道。”

一問三不知,除了名字。

蘇睿卻在聽到“薛振”兩個字的時候,眼睛瞇了起來。

是他知道的那個薛振嗎?

想想,又不可能。

他所知道的薛振,也沒有聽說過他是哪個紅色家庭的後代。

雖然一直有謠言說他是紅三代,但那也只是謠言,當不得真。

又一想,又有可能是他。

先不說那個謠言是不是真的,如果真的呢?就說薛振一直針對他,針對蘇氏,那裏面有沒有沁沁的因素存在?

沁沁在前世死在十四歲,那麽薛振應該也知道了,蘇家又回了一個“假沁沁”,薛振會不會因此就恨上了蘇家?

如果是這樣,那麽一切又能夠說得通。

聽沁沁的意思,那薛振應該就是紅色家庭後代,或是哪個知識分子的後代,否則不可能會被打到農村住在牛棚裏。

只有那些被打倒的人,才會被稱之為牛鬼蛇神,而被趕到牛棚居住。

當初蘇家被下放到農場,也曾經住過牛棚,後來因為有爺爺的手下暗中幫助,這才居住環境好了許多。

“你們關系很好?”

蘇沁沁嘟著嘴:“當然很好了,薛哥哥收了我的金鎖片,說一定會來找我的,也一定會來看我的,我相信他。”

蘇睿:“如果他不來看你呢?”

蘇沁沁嘟著嘴巴,低下頭不說話了。

因為她想到了前世,哥哥說得沒有錯,薛哥哥後來確實沒有過來找她,——在她死之前沒有。

但是……後來薛哥哥也來找過她,只是那個時候她已經死了。

薛哥哥還為她報仇了呢。

薛哥哥不會忘了她的。

“薛哥哥一定會來找我的。”蘇沁沁很堅持地說。

蘇睿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,如果這個薛振就是那個薛振,以他對蘇家的報覆,是不是代表他一直都記掛著沁沁?那為什麽沁沁直到死,他都沒有出手幫忙呢?

是發生了什麽事情?還是他根本不願意出手?

如果是前者,那就是他自顧不睱,如果是後者……他也不可能處處報覆蘇家,一副跟蘇家有仇的樣子。

而這一切,都建立在,兩個薛振是同一人。

如果不是,那這個假設不成立。

這時,蘇長鳴說話了:“阿睿,去調查調查當年被下放到上崗村牛棚的名單,就能夠查出來這個薛家是誰了。”

這個名單,也不難查。

只要上縣委調查一下檔案,或是直接問村委。

村委也會有檔案,一般能夠查出來這個薛家到底來自哪裏,身份是什麽。

這樣,對於調查住址,也就很容易了。

蘇睿:“好,我去調查調查。”

早在上崗村的時候,要不是後來很多事情耽擱了,他又沒往前世那個薛振身上想,只怕早在上崗村的時候就查了。

也不用等到現在。

“沁沁,你別急,哥哥去打個電話,讓人去調查調查。”

他留在上崗村的人,並沒有撤出來,一直都在盯著童家的事情。

就在昨天,那邊留下盯梢的人還打電話給他回報,說童家亂了。

蘇睿走了出去,並沒有在書房打這個電話。

他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問盯梢的人,而這些事情卻是不能讓沁沁知道的。

沁沁雖然還小,但敏.感,怕她心裏會被觸動。

蘇睿一走,書房裏就只剩下蘇長鳴和沁沁兩個人了。

對沁沁,蘇長鳴含進嘴裏怕化,捧在手裏怕掉,因為三年前的丟失事件,他和妻子一時之間總是融入不到沁沁之中。

蘇沁沁因為前世的事情,對親生父母有些抵觸。倒也不能說恨,現在她人都在這裏了,也看到了親生父母對她的關心。

但是前世的事情對她打擊實在太大了,她一直因為認錯這個事情,總是無法釋懷。

童芷害她之深,她也無法釋懷。

“沁沁,來,到爸爸這裏來。”蘇長鳴朝她招手。

蘇沁沁並沒有坐過去,擡起頭看了一眼蘇長鳴,又低下頭。

“沁沁,爸爸過幾天帶你去游樂園玩好不好?”蘇長鳴又說。

蘇沁沁眼睛一亮,游樂園她知道,她聽幼兒園的同學說起過。

說那裏可好玩了,有很多玩具,比幼兒園的滑梯還有翹翹板還要好玩。她一直都想去玩,但爸爸媽媽好像很忙,哥哥們更忙。阿娘就更不用說了,每天都要上班,連陪她說話的時間也沒有。

“爸爸等周末不上班的時候,就陪沁沁去玩,帶上你媽媽。”

蘇沁沁有些渴望,看著蘇長鳴好幾次想問:前世,你們也陪童芷去玩過嗎?對童芷,也這麽好嗎?

她更想問,既然對她那麽好,為什麽前世會認錯?

這是她心裏的一根刺,一根總是讓她親近自己父母的刺。

只有這根刺被撥掉了,她才能夠真正的接受自己的親生父母。

蘇長鳴卻不知道蘇沁沁心裏的那根刺,他和妻子一直都以為只是因為三年前把女兒弄丟了,讓女兒對他們生疏,抵觸。

前世的事情,本就是他們的秘密,長子知道,也是因為都經歷過後世,很多事情就猜了出來。

但對沁沁不一樣,他又不知道沁沁有前世的記憶,更知道前世他們因為一個假“沁沁”,把真沁沁給搞丟了。

如果知道了,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壓力了。

“沁沁不喜歡?”見沁沁一直不吭聲,蘇長鳴心裏有些緊張。

蘇沁沁:“喜歡。”頓了頓,“謝謝……嗯……”

蘇長鳴摸摸她的小腦袋:“你是爸爸的女兒,帶你去游樂園,那是應該的,說謝就太見外了。”

蘇沁沁:“那也要說謝,老師說過,不管對誰,都要說謝謝,這是禮貌。”

蘇長鳴又欣慰了,一開始他以為女兒說謝,是沒有把他當爸爸,這會知道女兒是長大了,懂事了,心裏頓時甜滋滋的。

“你如果喜歡,爸爸以後一有時間就帶你去玩。”

蘇沁沁:“……好。”

……

蘇睿開始調查起了薛振的事情。

他並沒有親自去,而是讓留在那邊的保鏢調查這件事情。

這事,對於他們來說,並不是那麽難。

蘇家的人,在雙江省有一定的影響力,何況蘇大伯就在雙江省省城,蘇威又在搞地質,現在也還沒有回去。

上陽縣本來就對蘇家特別的客氣,這個時候去打聽薛家的事情,自然很容易就能夠打聽出來。

蘇睿吩咐完這件事後,又問了留在那的人,最近童家怎麽樣了。

保鏢:“四少,最近童老太打起了賣掉童芷的念頭。”

蘇睿:“哦?”這可是件讓人吃驚的事情。

但是想到童老太的奇葩,又覺得這是件意料之內的事情。在她眼裏,孫女本來就是作為利用價值存在的,現在童芷沒有了其他利用價值,可不就剩下了被賣這一個用處?何況童家大房現在早就跟童老太他們離了心。

“不過童家大房跟童老太要斷絕關系。”

蘇睿一聽,頓時來了精神。

童家鬧得越歡,他聽著就高興。

“你接著盯梢,有什麽事情就電話通知。薛家那邊有了消息,第一時間通知。”

……

被蘇沁沁念叨著薛振,此時也到了上學的時候。

七歲了,該上小學了。

他早在上崗村的時候,就已經跟父母學了很多字。

特別是,他總是會去村小學偷聽別人上課的情節,自然是認了很多字,絕對不是普通小孩能夠比的。

按照他現在的程度,完全可以上小學三年紀。

不過薛爺爺依然讓他上了小學一年紀。

只有把基礎打牢了,以後上了初中高中,才不會吃力。

薛振上的小學,是軍區小學。

本來以他的年齡,是上不了小學的,只能上個學前班,但是他聰明,把小學三年級以前的課程都學完了,老師也不能太刁難,就讓他上了小學一年級。

薛父薛母去了西南已經好幾個月了。

那邊什麽情況,沒有人告訴他,就連薛老爺子也沒有告訴他。

他只能夠從一些高年級的人嘴裏,聽到一些零碎的消息。

西南很危險。

那邊在打仗,聽說打得很兇。

有人說那邊是華國跟M國打,也有人說是跟Y國打,各種說法的都有。

他每次問爺爺,爺爺都是說這是軍事機密,他還小,不是他能夠打聽的。

“爺爺,爸爸媽媽在那邊是不是很危險?”薛振問。

薛老爺子:“你聽誰說的?”

“他們都在說,那邊死了很多人,我擔心……”擔心爸爸媽媽也出事。

薛老爺子:“你爸爸媽媽是在後方,不會遇到危險的。危險的都是前線的士兵,大後方很安全。”

薛振聽到這,頓時放心下來。

他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是醫生,不會上前線。

醫生都是在後方救治的,只要敵人不打到醫院去,那就不會有危險。

但是……

他還是有點兒擔心。

不管怎樣,再後方那也是戰場,雖然沒有前線那麽危險,但是炮彈是不長眼的。

“爸爸媽媽說……半年後,就回來了。”他安慰自己。

薛老爺子看著孫子因為擔心而皺著眉頭的臉,在心裏嘆著。

身為軍人,哪有絕對的安全?

當年他在戰場上,還不是處處都在危險中。

當年他的妻子也是軍醫,就是死在戰場上的。在救助戰士的時候,死在了手術臺上。

如今,兒子兒媳婦也去了戰場。

西南,確實打得很兇,比他們想象得還要兇。

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。

但是這些,他卻不能跟薛振說。

阿振才七歲,還小。

一個七歲的孩子,知道了太多,沒有任何用,反而平添麻煩。

“半年後,你爸媽一定會回來的。”

聽到了爺爺的保證,薛振放心了。

薛振:“爺爺,我想去找沁沁。”

薛老爺子:“可是你在上學。”

薛振:“我想等放假的時候,去找沁沁。”

他答應過她,一定會去找她的。

也不知道沁沁找到她爸爸媽媽沒有。

她的金鎖片在他這裏,會不會影響她找自己的父母?

當初的時候,他就不應該把金鎖片帶走,這多影響沁沁尋找自己的父母。

他回到家之後,也找了那些小夥伴,有沒有人認識沁沁的,卻沒有一個人認識。

周圍連姓蘇的人都沒有。

“好,到時候爺爺帶你去。”

薛振:“爺爺,你可有沁沁父母的消息?”他想找到沁沁的父母,給沁沁一個驚喜。

沁沁在童家……就不是個事。

沁沁得早些回到自己家人的身邊,童家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,他擔心童家人害了沁沁。

沁沁的養父母未必能夠保護得了沁沁。

薛老爺子:“沒有,我打聽過所有的老家夥,並沒有人丟過孫女。”

平江省並不小,如果四周圍有什麽老家夥丟了孫女,他不可能打聽不到。

而且,他認識的老家夥裏,也沒有一個是姓蘇的。

顯然,沁沁的家人並不在平江省。

至於是哪裏,他也不知道。

華國這麽大,要找一個姓蘇的人,無異是大海撈針,哪有那麽容易。

“那沁沁的父母不是……找不到了嗎?”薛振的情緒有些低落。

薛老爺子:“你不要急,我再去打聽打聽,平江省沒有,那就去別的省找。你姑姑在海省,你姑父也在部隊,到時候讓你姑姑找找。”

薛振眼睛一亮,對啊,姑姑也是老師,說不定知道呢。

他記得沁沁說過,父母是老師,爺爺是當兵的,說不定真能找到。

薛振:“我去給姑姑打電話。”

薛老爺子:“我來吧。”再一想,也不對,這個點,他們兩口子未必在家裏,“晚上打吧,你姑姑姑父忙,這個點還真沒在家裏。”

薛振雖然急,但也知道不急在這一時。

他的手掏進了口袋裏,那裏有一只金鎖片,那是沁沁的。

他一直珍藏著。

沁沁,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家人的。

你不會在童家呆多久。

等我來找你,等學校放假,我就會過來找你。

薛振其實很想現在去找,但是現實問題太多。

他只是一個七歲的小男孩,去那麽遠的上崗村,沒有大人陪伴,大人不會放心。

而且他在上學,就算大人能夠放心,他也出不來。

薛振將金鎖片拿了出來,輕輕地撫摸著,珍惜地看著,心裏想著:沁沁,你別著急。我姑姑是老師,說不定能有你爸爸媽媽的消息。

薛振:“爺爺,我記得堂叔是不是在北京?”

薛老爺子:“對,你堂叔在北京。”

薛振:“那是不是可以讓表叔打聽打聽?”

薛老爺子:“你表叔只是個郵電員,未必……”說到這,薛老爺子突然一拍腦袋,“對啊,阿意是郵電員,郵電員大街小巷都要送,說不定能夠知道沁沁家人的消息。”

雖然希望不一定大,沁沁的父母未必在北京,但是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個希望。

不管怎樣,多打聽打聽,全國各個地方都打聽打聽,總還是會找到的。

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排除。

薛老爺子:“郵電局有電話,我現在就打電話過去。”

薛老爺子也不等到晚上了,抓起電話,撥下了北京北城郵電局的電話。

“請幫我接北城X郵電的總機電話。”

電話很快就接通了,薛老爺子:“我找薛意。”

“您好,薛意不在,去送郵件了,請問您是哪位,需要我轉告他嗎?”

薛老爺子:“我是他堂伯,你告訴他,我有事找他,等他回去,讓他給家裏打個電話。”

“好的,等他回來,我會幫您轉告。請問您還有什麽事情?”

薛老爺子:“你讓他早些給我回個電話,很急。”

薛振嘴唇緊緊地抿著,心裏緊張得,手心都冒汗了。

堂叔還沒回來,姑姑那暫時也沒接通電話。

消息都要在晚上才能夠知道。

薛老爺子已經掛了電話,就見到薛振在那裏緊張地看著他,笑道:“不急在這一時,你姑你叔那邊,很快就會有消息。”

薛振“嗯”了一聲,捏著金鎖片不放手。

好不容易才等到晚上,最先等到的是堂叔的電話。

對這個堂叔,薛振其實了解得也不多。

在他的記憶裏,堂叔似乎每年的過年過節都會來家裏看望爺爺。直到他們被下放到上崗村,他們才和堂叔斷了聯系。

他們在上崗村的時候,自身都難保了,堂叔如果跟他們聯系,那也會直接害了堂叔。

直到他們平反回了平江省,堂叔曾經來過一次,帶了很多土特產。

堂叔也沒有多呆,就回了北京,說是工作忙,是請假了出來的。

當時沒有想到讓他打聽沁沁父母的事情,現在想起來,那個時候就應該讓堂叔打聽打聽的。

如果那個時候打聽了,說不定現在就找到了呢?

但現在也不遲,如果沁沁真的在北京的話。

“堂伯,北京姓蘇的老師很多,南城我不知道,就以我送信的北城為例,那邊總共有十幾所小學中學,外加大學,很不下十幾個姓蘇的老師。至於不是老師的人家,那就更多了。堂伯可有那邊的具體情況,我去打聽打聽。”

薛老爺子:“具體的情況並不知道,只知道姓蘇,都是老師,父親是當兵的。女兒是在三年前丟失的,聽說是被拐走的,你幫忙打聽打聽這方面的。”

薛意:“三年前,北京發生的類似拐賣的事件,並沒有。北城是沒有的,南城不清楚。如果真的有被拐賣的小孩,父母是老師,我應該會有所耳聞,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。”

薛老爺子皺起了眉頭,難道沁沁的家人不在北京?

“那你就再打聽打聽,萬一有呢?”

薛意:“堂伯你別急,我去打聽打聽,只要是發生在北城的,我都能打聽出來,發生在南城的,我也能想辦法打聽出來。”

嘮了一陣,薛老爺子掛了電話。

薛振聽著,心也落入了低谷,看來沁沁的父母不在北京啊。

薛老爺子又撥了號碼,打去了侄女那裏。

薛振的表姑石秀那裏,那是薛奶奶娘家侄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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